如雪油桐花（续二）

xinsuiyulu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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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有人言，花有花语。花语是人类赋予鲜花的一种生命内涵。据说，油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，对感情困惑而心神不宁。如果大家都这么认为，那我也无异议。但作为我们小学校花来说，却和情窦两个字毫不沾边。如果硬要给它赋予这层含义，那也应该说是人生的一种回味，或者干脆说是一种发端。
相遇，相识。相谈，相知。相别，相思……
所有故事的发端都是这样的么？？？
如果我不是六岁就上学，那么平凡的油桐花就不会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生命印迹。说是六岁，其实才五周岁。妈妈说，姐姐们都上学去了，你一个人孤伶伶的留在家里干嘛？于是硬逼着老师收下，跟着姐姐在学校寄读。反正不要钱。那时国家虽穷，但读书几乎不要钱。一学期一块钱的学杂费，到了期末，老师还给退五毛钱回来，说是减免的。那时老师不贪钱。饶是如此，那时农村的大部分女孩是不上学的，而老师居然会挨家挨户的去动员，但效果并不好。只有我爸自觉地把三个女儿全送到学校去。后来我最小的姐姐成了镇上第一个女大学生时，竟然轰动了全镇。以至于当时的公社在开学时居然派公车送她到县城转车。
我太早上学，其实也是空的。三岁时，一场大病差点要了我的命，还算自己命大，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。但打针吃药一直拖到四五岁才彻底好转。因此，小学一二年级时，我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。一百分的成绩，我一般只能考十几二十分，甚至干脆抱个鸭蛋回家。而妈妈还说没事，主要是因为那场大病把我病呆了，等以后脑子开窍了就好了，鸭蛋抱回来，妈妈就煎了给你吃。但是老师却让我在二年级时留级了。
七六年“文革”结束，我上了三年级。这时，我的智力开始发育了。虽然数学还是不行，但语文却是天生的行。平时考卷都是本校老师出的那种死记硬背的考题，我一般只能考个及格，比我好的同学多了去。但那次全县举行摸底大统考，全校都考砸了，而我却脱颖而出。我们整个年段就两个人及格，我考了七十几分，另一个也考了七十几分，其他全部不及格。
老师被我吓了一大跳，但奖状还是给我了。这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拿到奖状，而且含金量还特别高，乐得我屁颠屁颠的拿着奖状跑回家给妈妈报喜。但我并没有因此顺利升上四年级。老师说，班级超员了，实在坐不下，我年龄小，再留一次。没办法，我只好在三年级又读了一年。
到了七八年下半年，我终于爬上四年级了。这时，改革的春风已经吹绿了大江南北，我们江南农村到处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而我的命运似乎也跟随着祖国的命运一起扭转了。从四年级到五年级，我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，虽然还算不上拔尖，但已是上等水平。而在语文这一科，就成了顶尖人物。作文几乎都是老师在班上必念的范文，全年段无人可比。于是，我成了学生的中心人物，少先队的大队长，每学期的三好生。而且我的管理能力极强，善于团结同学，从不恃强凌弱。在我的带领下，同学们从不吵架、打架，老师很省心，所以我成了老师最疼爱的学生。
生命的轨迹好像会在你经意或者不经意；自然或者不自然中沿着某种抛物线隐隐约约的向前延伸。当你站在这条轨迹上的某一个点回望时，可能会觉得一片模糊，它的发力点在哪里呢？如果我非要给自己找出那个发力点，那么毫无疑问，那洁白如雪的油桐花就是我生命动力的原始起点。（待续）